熊一豆周記 (1)
每天都思緒湧動,但只周末才能靜靜坐下來寫。雞零狗碎的,就起個「熊一豆周記」吧。
(一)
其實一直想寫寫關於公屋扣分叮人的擾攘。自那位被媒體標示為「擲物狂徒」的先生當初拒絕搬離公屋開始,社會輿論聚焦在房署執法不力。
很有趣,重點及目的是令擲物者「搬離公屋」。我非常好奇,為什麼當有人擲單車及其他大型傢俱出窗外,竟然不是第一時間去查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驅使人作出這種行為,而是按叮叮?
為什麼不去關心一下那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畢竟,扔傢俱落樓,總不能與扔煙頭、吐痰等,一概視為無公德心之表現吧?莫論關心,為什麼連這份好奇都沒有?
難道擲物者的行為只附髓公屋,離開了公屋,就天下太平,皆大歡喜了嗎?是這樣嗎?當他自行租屋,就不會擲物了嗎?私樓居民的安危就與人無攸了嗎?如果我們以香港作為一個整體而觀之。
或許,擲物本身就是一種渴望關注的信號。
雖然我並非對心理輔導毫無保留,但於此事件,我認為比較扣分、終止租約,是更有建設性的做法。
眼不見就真的為淨了嗎?又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邏輯,不過,頭也好腳也好,也不過是喂一式的止痛餅;再不行,砍了算了。
(二)
上星期明報周刊book b的專輯是張炳玲到平頂山採訪礦工、礦坑。十四個黑黝黝的礦工頭像攤開在第一頁,那些笑容與眼神,看得人不敢去詮釋裏面的意思。不是什麼他媽的高姿態,高姿態個屁。鼻子發酸、眼眶發熱,也不過是過不了自己。
世界上有一些人在幾乎沒有保障的情況下,一代人接著一代人拼著一條命在開採資源,開來了,讓另一些人在冬天的氣候裏穿著裘衣開冷氣。
妳去問,喂,大冷天裏,開什麼撈子冷氣?答曰︰不開怎麼行?要空氣流通呀,不流通那病菌可厲害。再問︰那開窗不就行了?答曰︰哪裏有窗呀?或曰︰開窗?窗外的空氣,還不更頹廢?
採礦、能源、建築、設計、空間,哪一扣不是環環相連,但溯其源頭,還不是直指人心。世界呈何貌,本就是人類想像力的實踐。不,修正,是一小部份得權者的想像力與大部份不得權者的默許之大成。
我呢?又能站個什麼位置?還不就是表表姿態貼個風力發電的banner,而已。高姿態個屁。
(三)
秋,真的來了。涼風那般不經意,連帶公路上汽車的戾氣都給捲走;車過,而竟躡了聲息。
潮衣美食,誰說不可愛呢?但,人到底只一個肚皮一具皮囊,犯不著僅以我要我要來想像並打造這個世界。有個懂得自己的,陪著走在微涼風裏,就好。
Kubrick有售安哲羅普洛斯的《Trilogy︰The Weeping Meadow》,好想睇,但差唔多三舊水,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