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10月 30, 2005

熊一豆周記 (1)

每天都思緒湧動,但只周末才能靜靜坐下來寫。雞零狗碎的,就起個「熊一豆周記」吧。

(一)
其實一直想寫寫關於公屋扣分叮人的擾攘。自那位被媒體標示為「擲物狂徒」的先生當初拒絕搬離公屋開始,社會輿論聚焦在房署執法不力。

很有趣,重點及目的是令擲物者「搬離公屋」。我非常好奇,為什麼當有人擲單車及其他大型傢俱出窗外,竟然不是第一時間去查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驅使人作出這種行為,而是按叮叮?

為什麼不去關心一下那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畢竟,扔傢俱落樓,總不能與扔煙頭、吐痰等,一概視為無公德心之表現吧?莫論關心,為什麼連這份好奇都沒有?

難道擲物者的行為只附髓公屋,離開了公屋,就天下太平,皆大歡喜了嗎?是這樣嗎?當他自行租屋,就不會擲物了嗎?私樓居民的安危就與人無攸了嗎?如果我們以香港作為一個整體而觀之。

或許,擲物本身就是一種渴望關注的信號。

雖然我並非對心理輔導毫無保留,但於此事件,我認為比較扣分、終止租約,是更有建設性的做法。

眼不見就真的為淨了嗎?又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邏輯,不過,頭也好腳也好,也不過是喂一式的止痛餅;再不行,砍了算了。

(二)
上星期明報周刊book b的專輯是張炳玲到平頂山採訪礦工、礦坑。十四個黑黝黝的礦工頭像攤開在第一頁,那些笑容與眼神,看得人不敢去詮釋裏面的意思。不是什麼他媽的高姿態,高姿態個屁。鼻子發酸、眼眶發熱,也不過是過不了自己。

世界上有一些人在幾乎沒有保障的情況下,一代人接著一代人拼著一條命在開採資源,開來了,讓另一些人在冬天的氣候裏穿著裘衣開冷氣。

妳去問,喂,大冷天裏,開什麼撈子冷氣?答曰︰不開怎麼行?要空氣流通呀,不流通那病菌可厲害。再問︰那開窗不就行了?答曰︰哪裏有窗呀?或曰︰開窗?窗外的空氣,還不更頹廢?

採礦、能源、建築、設計、空間,哪一扣不是環環相連,但溯其源頭,還不是直指人心。世界呈何貌,本就是人類想像力的實踐。不,修正,是一小部份得權者的想像力與大部份不得權者的默許之大成。

我呢?又能站個什麼位置?還不就是表表姿態貼個風力發電的banner,而已。高姿態個屁。

(三)
秋,真的來了。涼風那般不經意,連帶公路上汽車的戾氣都給捲走;車過,而竟躡了聲息。

潮衣美食,誰說不可愛呢?但,人到底只一個肚皮一具皮囊,犯不著僅以我要我要來想像並打造這個世界。有個懂得自己的,陪著走在微涼風裏,就好。

Kubrick有售安哲羅普洛斯的《Trilogy︰The Weeping Meadow》,好想睇,但差唔多三舊水,貴呀。

5 Comments:

At 3:05 下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我同意懲罰有限制,卻也認同懲罰並非沒有用。關於那位被扣滿分,被勒令交回公屋的先生,在被扣滿分的一段時間中,是否曾經有人跟他談過呢?不得而知了,但我想,的確談過的機會不會少吧。

Theo Angelopoulos的東西,似乎唔錯喎!

 
At 7:41 下午, Blogger Eric Spanner said...

我有ost,借住來畀妳止咳。而weeping meadow,祖家sendit.com賣十五鎊,祖家亞瑪遜賣二十鎊,未知包唔包運費,不妨諗諗佢。

 
At 1:31 上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hey,
i can get anything for free shipping here... let me know. will take it back to you.

 
At 5:55 上午, Blogger TSW,或鄧小樺 said...

有些東西的確就是黑洞,根本無法面對,覺得自己的幸福都是欠他們的。有一次在過海巴士上,冷氣剛剛好,陽光雪白,聽見「此刻心碎或痛悲只需要記住陪伴在你身邊有米妮」,也就面容扭曲淚水湧動。不是這樣,為什麼要這樣。誰不心碎或痛悲,但不應該是這樣的。

也就是高姿態吧我。

 
At 10:55 下午, Blogger 熊一豆 said...

「是否曾經有人跟他談過呢?不得而知了」

yanlaptak,你的回應不就正正印證了我提出的問題嗎?為什麼我們不知道是否有人跟他談過、談過多少次、誰與他談、怎樣談、可有提供心理輔導及跟進?

為什麼我們獲知的不是以上這些?

這就是我提出的主流論述(如報章、電台)如何呈現這件事、背後的思維邏輯及其引申的解決事情的方法─之局限,及偏頗。

我討論的重點並非單純地懲罰制度該不該存在或有沒有用。

這次事件,正好顯示了有些問題並非賞懲制的能力所及,試想,連坐牢這種懲罰都未能阻止他再犯,還執著於扣分制豈非顯得可笑?(即你指的扣分的過程)

把他搬離公屋只不過是責任與問題的轉移,而不是解決問題。

肥力,謝你提供資料,sound track嘛,只怕會越聽越恨……

小樺,那三粒字,被我拉下馬、妳直迎上前後,我再三瞪著它們看,越發覺得荒謬,也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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