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7月 12, 2005

有病

今天往針灸,繼續治療脊椎頸患。心裏不好受。

適逢躺於兩癌症病人之間,怎能不思滅索生、怎能不想想我們吃什麼飲什麼、怎能不想我們的環境、社會,不想迪士尼。

左邊病人媽媽陪著來,醫師每下一針,必大喊疼。初以為,是一極怕痛之小女孩。及後,來一大陸腫瘤科名醫一同會診,始知不是小女孩,而是一患子宮頸癌女子。本以為手術後子宮頸癌癒,每檢驗子宮頸細胞,均良好。怎料半年後,突然腳腫不良於行,始知腫瘤轉移盆腔,西醫無能為力。

針灸教授邊向腫瘤教授講解病情︰這邊已腫得針也紮不下去……邊搖頭嘆息︰啊呀,當初做完手術應該馬上接著中醫調理,那段時間是最關鍵的,現在錯過了良好時機……

女子躺著述說自身病況,平平靜靜,如一般傷風感冒︰之前來的時候,剛出院,所以特別虛弱,針了幾次之後,精神好了很多,胃口也好了……但腳還是很腫,也麻痺……

女子媽媽跟著兩醫生到房中處方開藥。女子問另一年輕醫師,以前遇過同類病人嗎?能治好嗎?溫文的年輕醫師靜了半晌,答曰也遇過,但該病人不是腳腫,而是手腫。女子接著說,也寧願要手腫,腳腫了什麼地方都不能去。

隔著床間布簾,我只一直旁聽她人之疾痛。我針完出來,剛好見到女子與母親的背影,瘦瘦的,支著老人常用的扶助框行走,一條腿明顯拖著。應該才廿多歲。母親伴隨在後。

我只祝願她能夠健康。

上星期到訪一有機農場,走在深山裏(對我這個城市人來說,那算是深山了),耕作者不住感嘆,這些農田也是保得一時得一時,上面的地早讓發展商盯上了,下面的地主們待價候沽。我心裏明白,再僻遠的山,只要稍為風光明媚、稍為景色怡人,也難逃發展商與土地主的合謀。歸園田居嗎?如今也沒那麼容易。

走在一處雜草橫生的田埂上,耕作者告知那是薇甘菊,不賴的名字,植物界的癌細胞。但耕作者也說,農作物生長得好的所在,薇甘菊無從肆虐。同一道理,一切在乎體系本身的抵抗力。但周遭花農,為了種出令消費者心花怒放的美艷花朵,一於落重藥侍候。水呀土呀田呀,也管不了那麼多。裝在口袋裏摸得到的,才最實惠。

葉康樂寫了篇令人會想自備水糧上大陸的文章

但即使在香港,又有誰能保證,尋常街邊美食如辣魚旦、龍蝦丸、炸鮮魷、冰糖葫蘆、花生夾餅等等等等,絕絕絕絕對沒有蘇丹1號、毛髮醬油、毒冰糖、壞麵粉、黃曲霉素。有良心的資本家,畢竟稀少,或有,也老早要捲舖蓋了。

現在已盡可能避免外出用膳,但即使用料自購,也不代表必然吃得安心,見到去了皮雪白得有點可疑的馬蹄,還是放下了。試過與有機農場訂菜,但量有限,一星期只能吃一兩天。但即使吃的都是信得過的有機出品,調味醬料原材料又如何?最近因冰糖事件,家裏糖水也停了。避無可避。已殺到最最最埋身。

政府常呻公共醫療開支龐大,伺機開大刀,卻重金迎娶米老鼠唐老鴨,每日裏大吐煙霧,奇怪,都吸到誰的巨肺裏去了?

我真的開始懷疑,官商權貴,是不吃人間煙火的,他們的眼耳口鼻都得到美國最先進科技的改裝,全都內置了最精密的過濾器。或許,是更徹底,連心肝脾肺腎都已一早置換了。

不知道資本主義發瘋狂滾下去,接著會是什麼。可能大毀滅,也可能不是。

周末剛出版的《明周》副刊,這期專輯是有機種植的香草。除了說香草,也說了幾個歸園田居的小故事。農夫農婦不易為。

聰明的人類,我以為你/妳們大部份都是怕死的,原來不然。

(因提及薇甘菊,遂把一篇舊作貼於下。)

10 Comments:

At 11:00 下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hi. got here from ahsun.com
wish u get well soon.

 
At 11:20 下午, Blogger 熊一豆 said...

謝,我的頸椎病已好了很多,現只一、兩星期復診一次。

 
At 11:35 下午, Blogger sf said...

一豆姑娘, 初讀此文, 還擔心你是否也不幸患上癌症呢. 祝頸椎病早日痊癒.

 
At 11:53 下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有病,這麼多年了,回想起來都不知日子怎樣過,但都是有幸不有幸,無常就是道。

共勉!

 
At 11:04 上午, Blogger 208/209 said...

208: 看文時嚇了一跳。再看留言便放心了。

209: 保重呀一豆!

 
At 11:18 上午, Blogger 熊一豆 said...

謝謝各位關心,真不好意思,行文時鬱鬱,沒考慮到可能引起誤會,還是把文章開首改一改,免得再惹路過的朋友虛驚。

 
At 11:53 下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hi again. u all really take gd care.

 
At 11:48 下午, Blogger rururu said...

讓我想起還在小學的時候,一次往醫院探病。聽說親人隔離床的女孩可能才廿歲多一點,郤因生瘤把整個子宮都割走了。還因此造成荷爾蒙不平衡,從此要天天服荷爾蒙葯。
常常經得一次看著她坐在座上吃葯的樣子,什麼也看不出來,但原來這個可能拖也沒拍過多次的女孩子是沒有了子宫的。(這個當然是大個女才想到的)
就像身體沒有了一部份。
希望我和你和所有人都身體健康。

 
At 6:04 下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rurur,

這是西醫學的問題, 我有兩個子宮瘤,是良性的,西醫的唯一做法就是手術。 中醫有其它方式處理,我現在嘗試針灸。有時, 尋找中醫幫助是一個非常好方式,香港太忽略了中醫,在這裡, 給他們的資源做研究是那麼少... sars 以後的教訓還不夠... 董的政府一直都在說謊說什麼中醫的發展, 什麼中藥港,香港連一間中醫醫院也沒有... 並且許多大學的中醫畢業生連工作也沒有....

唉!

 
At 9:53 下午, Blogger chanchan said...

嗯,祝大家都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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