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12月 22, 2005

眼裏的那條鐵枝

這一個多星期,警方所象徵的權力,很飄忽。警權,我看見他呀,變了股票,在媒體築成的平台,載浮載沉。一夜間,有警察受傷,警察成為同情的對象,是英雄;又一夕間,拘留期間的骯髒招數相繼傳出再加一段女警嗜打日記,警察又忽而狗熊了。買其升、買其跌的市民,像是都要忙著自我調節,拿捏失準。

我不禁還是要問,其實,暴力的核心在哪裏?

暴力
正如我在71電台節目上說過,我們對暴力的理解,很大程度,為其所具形相(很多時,是視覺)限制。見血的,很暴力;動感的,很暴力;越原始的如鐵枝、木棍,越暴力。但是,傷害幅度遠為深廣的─化學彈、噴劑、水炮,卻因其不見血、冷靜、現代化,得以披上「文明」外衣,騙過我們的視覺,挑不起觸動「暴力」的神經。但,真的,不(更)暴力嗎?

但,這些都只不過是具體武器上的暴力,距離核心尚遠。

讓我嘗試這樣來說明問題。

店舖搶掠,相信大家都會認為,是不能容忍的暴力罪行。但為何,來自政府的強行收樓、收地,卻又再一次降服我們對「暴力」的敏感神經?是因為給予金錢補償,就能使強行合理化嗎?(且也不在此論賠償金額也不見得合理)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不暴力嗎?強暴了人,扔下一點錢,就能改變強暴的性質了嗎?

但這些強行的暴力,因為披上了「法治」的外衣,就馬上合理、合法了,亦構成了我們對暴力的多重標準。

但,還請緊記,我們所處的,不是一個民主社會,制約我們權利的法例,並非由一個全然民主的制度所訂立。所以,當我們選擇毫無保留地擁護既定規則,那我們到底,是在擁護誰、擁護什麼?

稱得上暴力核心,往往如上述例子,都是隱形的。農民、工人、草根階層,生計上的困頓,是權力運作的結果,卻是分散、且不見血的。並且,通過各種主流媒體的呈現,因果倒置,困頓早已被等同為這些階層的本質,而非社會制度、結構的產物。但暴力的核心,因為太巨大、影響太廣、無法聚焦於眼前、因為不見血,看不見了。

再具體落到這次世貿會議,示威區的設置,本就是一深層暴力。那個遠離會場、狀如鳥籠、面向大海的示威區,不就是變相遏制表達自由的暴力嗎?為什麼我們竟對如此荒謬視若不見,還爭相道賀香港很自由、很重視表達的權利?

很多時候,我們會接受出於自衛的暴力,這也正是大部份人認為警方鎮壓是合理的原因之一。但為什麼,就看不到,示威、衝擊(接近會場),根本就是對抗巨大而隱性的暴力,的自衛?

被暴力迫害的對象,在掩眼法與雙重標準的互為作用下,反而倒過來,成了暴力的始作俑者。

也就是在如此一道道巨大卻無形的暴力底下,曾蔭權對著鏡頭說︰看,他們多暴力,把鐵馬都踩爛了,手裏拿著鐵枝,絕對不能容忍……

是多麼滑稽又悲哀,我們的目力實在有限,真的就只能看到眼前的鐵枝,卻看不見罩在頭上的巨型吸血網。雖然,反對鐵枝暴力的人,其實也同樣是活在此巨網底下。

涼薄
當我說「涼薄」,並不是指對韓國農民是否存有同情心。當我用「涼薄」這個詞,所指是那種「出得黎示威,就預咗俾人打俾人拉嫁喇」的隱性殘忍。背後的關鍵詞是「合該」、「理應」,亦即對施加暴力與反抗暴力無動於中、對權力毫無保留地擁護、對權力行使武力全盤的接受。

我絕沒打算要去說服持這種想法的人,因為意識型態,是不可能越辯越明的。我只希望,這些認為鎮壓挑戰是絕對合理的人,可以回答自己︰其實你在擁護什麼?請不要隨手拾個不堪一擊的「維持治安」來讓自己的腦袋輕鬆一點、迴避思考。

而對於持這種想法卻又宣稱要爭取民主的人,你/妳更必須回答自己,如果你/妳對阻撓爭取的權力象徵(例如,在政府總部靜坐會被警方抬走,這並不涉及肢體暴力吧?)是如此捍衛的話,你/妳在爭取什麼?

同情
我並不認為我們應該更同情韓國農民。我以為,我們應該同情所有面臨(已經)被犧牲、淘汰的農民,以及被剝削的工人。世貿所持的平台,不正好向我們展示了在全球化的框架底下,以國家邊界作為思考單位之不濟?所以,面前的問題,不是富國與貧國的對立,而是沒有邊界的跨國企業透過對國家政權的牽制,與基層人民的對立。一個農民或工人,難道因其身處富國,其生計、其文化承傳被淘汰、被犧牲,就顯得理應如此了嗎?

我由中希望,那些以其他農民更慘來反證韓農不值得同情的言論,真的是出於對發展中國家人民的更大的關懷,而不是為了找個「理性」的理由,來證明同情韓農的人,是多麼感情衝動、多容易被欺騙。

我更以為,我們應該(學懂)同情自己。

總括以上三個面向,我只能悲哀地說,雖然我們選擇拋棄歷史(見前文),但歷史卻其實如蛆附髓。

俾你示威,已經俾咗好多自由你喇……挑戰權力,就應該預咗俾人打俾人拉;俾人拉,有飯你食已經仁至義盡,仲要熱水沖涼?警方已經好俾面,好留手……

若這些不是奴性的一再借屍還魂,我不知該如何理解we’re our own grave diggers。

若始終無法認清自己的位置,民主路,從何說起?

相關︰
思存─警權

(關於世貿的嘔吐,暫且吐完了,真的需要休息一下……)

14 Comments:

At 8:23 下午, Blogger Eric Spanner said...

我在那八天,是逃兵。我不知那會如何影響我言論的份量,但仍是講吧。

我預期對手的武力,那不是肯定對手武力是合理的,而是在不可調和的狀態下,雙方同時出現時很易出現的後果。互相視對方為對手、為敵人,要立刻消除對方之所恃,就容易乞靈於武力,亦同時出現自我的,非共識的自我合理性(即係話,首先「我」覺得打你係o岩,「你」點諗你o既事)。

那仍然無法成就共同的合理共識。

在不可調和下,我以為,那時的狀態,猶似一種要你死我亡的競爭,那麼表面而明顯。或者不需要死或亡吧,但仍需要對手降伏,要對手被支配。擊敗的手段無須光采,或者是對光采的定義還未完全根植,又或者,let the job done first的心態作祟。

如果問我,捍衛警察用武的朋友想的是甚麼,他們其實是在捍衛自己、自己所同意的、和跟自己相近的同路人。如果問那同意的進路其實也在傷害他們自己,他們會說他們該拼死從窄門而出(「競爭」),並確信那進路實更能達到另一方夢寐以求的幸福。而捍衛的心態,跟另一方類似。那是場難以調和,甚至於我是不能調和之爭,最終,大力量的衝突會是對峙後的結局——也依然沒有共識,除非其中一方被徹底消滅。

 
At 2:14 上午, Blogger sidekick said...

我昨天在“藍色百味門”的留言, 也想你一看! :)

越來越喜歡看你(“藍色百味門”)的文。
因為很有共鳴,而你,亦寫了我不懂去表達的事。
我想,我跟你也差不多,在這些日子,看了很多主流媒體、民間記者及其他blogger的文章,看了很多不同的聲音。(我猜你看得比我更多很多)
有時,我看了tungpo所寫的,很想說些甚麼,但不懂說、不懂去拆解。
然後在你的文章,我看到了。(雖然你的文章不止這些)
最近,在熊一豆他們那邊,看到他們越來越多提到“涼薄”二字。(我初看覺得突兀的)
這,是一個很“淒涼”的字眼。我覺得,這兩個字,他們不是用來罵人的,而是,當看到很多人,很容易的去收起一種很廣義的“同情”(這兩個字你也有用),那種冷然、冷酷,而生出的嘆謂。

至今,仍不敢在自己的blog內,對這事寫下甚麼;當我不肯定,自己未來仍否關注此事,唯恐自己只是當為話題嚼嚼舌頭的時候...

 
At 9:59 上午, Blogger LEE CL said...

熊一豆,

謝謝你以這篇文章作為世貿「嘔吐」的小結。提出了「合法性」的問題,日來對記者/警察/理性冷漠/盲動的批評,我覺得就是要回到這個「合法性」的提問上。

國家機器,我是如此理解,它以程序壓倒一切,而維護程序操作的,就是暴力、或暴力的精確演示。

逃避自由、把歷史、處境、身份、身體退去,就是程序。

程序處理不到、包涵不到,正如記者/警察/以致對前者的挑撥,就是回歸到暴力。

所以屌尻警察/記者/官員/湊熱鬧的人始終未觸及題目的中心,即他們是何以由程序塑造構成為秩序的代理人,是甚麽 at stake,令他們總是向權力的張網靠隴,以圖庇護。

屌尻警察/奸官容易,因為我們也把權力個人化了去理解,屌國家暴力難、屌李少光一個叔父容易得多!但換左唔係李少光、換左唔係呢班差人,程序依然在、越過程序的那渣嘢一樣在,因為秩序/合法性依然要「捍衛」、「守固」,而且愈來愈容易以「文明」包裝。

所以他們會說是「動亂」,動亂就是秩序的另一端。動亂就是不按程序做嘢、不服暴力維護的秩序...... 秩序中人廹害妄臆,不安於秩序的不能牢固,就下下郁 D就話動亂。

 
At 10:52 上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sidekick,

其實也不用太介懷吧. 再過一兩星期, 或者那班人被判刑之後, 就是我們也可能把事情忘記, 或者不再在我們的腦海裡"置頂".

但是, 我們都經歷過, 或者看過. 他日再遇上類似的話題, 我們卻已經懂得免疫於坊間對事情的主觀論述和定調, 從而得出自己的看法.

就像上了一堂課一樣.

有心思的, 就寫下來吧. :)

 
At 1:36 上午, Blogger Longtin Shum said...

//過一兩星期, 或者那班人被判刑之後, 就是我們也可能把事情忘記, 或者不再在我們的腦海裡"置頂".

不至於吧......我還以為反世貿的真實經驗會成為大家的共享狀態,會內化,會改變一代人的信念和觀念,會建立某些價值,就像六七之於某一代,八九之於某一代,我還以為這次是零三七一之後激發/啟蒙的最佳結晶/結果,我還以為......

to熊一豆:
暴力從來不是單方向的,和平只是戰爭的延續,隱性暴力無處不在,政府收樓宛如搶掠,對!但不見得所謂自衛便有更大行使暴力的合理性,正如兩陣對圓,對方先衝過來,我們稱自己做自衛者,以為先撩者賤,打死無怨,只是另一種尋求合法使用暴力的思維方式.

在九一一之後的論述中,美國政府不是到處宣揚出兵伊拉克和反恐的合理性嗎?他們不都是自稱自衛反擊嗎?--一旦對陣,便是森林定律決定勝負,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必論證誰比誰暴力.

反暴力,本身也是一個迷思,自以為可以遠離暴力,隨時會忽略了自身的可能暴力,與其反暴力,不如節制或規限,再或補救改善各方有意無意施暴後的殘局?!

 
At 8:02 上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不至於吧......我還以為反世貿的真實經驗會成為大家的共享狀態,會內化,會改變一代人的信念和觀念,會建立某些價值,就像六七之於某一代,八九之於某一代,我還以為這次是零三七一之後激發/啟蒙的最佳結晶/結果,我還以為......

是, 我認同的. 我這樣說, 是因為香港人太善忘了.

而就是我們, 也不會再天天說 - 因為這個社會, 這個世界, 實在有太多的事情要關心; 但是, 沒錯, 這一次的經驗會改變我們這一代的人的價值. 我想, 起碼... 對食物的態度總會有些轉變吧? 總會覺得遊行示威不是遊行示威那麼簡單吧?

沒錯, 就是上了一課. 一課絕佳的通識教育課.

 
At 10:37 下午, Blogger 熊一豆 said...

肥力和潛行者,你們都傾向把這次的衝突,抽離地理解為不涉道德的兩軍對壘。即無所謂誰是誰非,暴力面前,人人平等,反正拼個你死我亡。

但我想指出的,正是根本不存在平等。亦很明顯,我的文章很失敗,連這個效果都達不到。

但對我而言,無法抽離於整個context去論討這件事,所指脈絡,包括世貿的背景、具體效果、媒體呈現、輿論、各種權力操作等等。亦因此無法作非道德的一視同仁。

如果真的是"森林定律"下的決一勝負,倒又公平了。現在的問題,就是森林消失了,勝負亦一早定奪。智海曾在此推介過吳煦斌的"獵人",對兩者之分野,有極深刻的洞見,不妨一讀。

另,我並不認為美國的"反恐自衛",與反世貿者的抗爭自衛,可以進行類比。其實,正好相反。亦證明不能抽離了脈絡進行討論。

 
At 10:43 下午, Blogger 熊一豆 said...

智良,要捕捉這層無形,很吃力,自問也還未準確。要再去沉殿沉殿。

小踢,寫不寫並不重要,重點是香港經歷這一場,撩動了多少、何種思考。

trancelove,不是去放假嗎?看來,你也是blog癮難耐呀……

 
At 12:27 上午, Blogger LEE CL said...

熊一豆,

那的確吃力,而事情總是電光火石。

我幾乎焦慮的關切連日這些討論的後續問題,正因如此。不是說要反世貿/暴力論述學會要生成,而是我始終感到,有些一直在集體意識中被努力撫平的矛盾與著力點,漸露端倪,而利益集團將會像平安夜人流管制一樣,越加規限,以示和平。

在電光火石間,我如何位置,不能當天早上才捧讀雞精材料而能判斷。

在被受輿論和公眾意見(合法)壓倒之時,我們需要的不是超級擴音機和同樣的輿論築構,而是指待內裡的一種涵養、沉澱而得的澄明,那不是不慍不火斯文理性,而是堅實的體驗和修習、汲取與發現的成果,只有這種背靠,才能在小樺所說的「激烈的矛盾點」中發生作用。(http://rhetoricalpain.blogspot.com/2005/12/blog-post_20.html)

現下的政客、文人沒有這種把持和市場需求,一切只能玩玩泥沙、推下骨牌般作秀。我期望有日有集體呼號:看厭了作秀,來點勁、撒點野吧。

 
At 2:00 上午, Blogger Longtin Shum said...

對不起,我並不認為我們有真正的能力作所謂”不脫離脈絡”的討論和分析。

//無法抽離於整個context去論討這件事,所指脈絡,包括世貿的背景、具體效果、媒體呈現、輿論、各種權力操作等等。亦因此無法作非道德的一視同仁。

咁你的脈絡,又是否包括示威者和部份與會者的微妙默契,裡應內合呢?又是否包括世貿背後,一般人看不到的權力關係(包括所有陰謀理論提及的猶大勢力和共濟會)呢?你又知唔知,又或者有否可能完全清楚傳媒作為國家機器的具體/細緻方略呢?根本的問題是:所謂”不脫離脈絡”思考這個主張本身也是知識權力操作的成果,它在身體論和後身體文化中成為一種流行和為人採納的說法也有著背後千絲萬縷的所謂”脈絡”,我們所有分析和討論都是有限的,如果根據這些分析和討論作出道德判斷因而也是有限的......

我不是追求無限的道德判斷,正好相反,我不希望泛道德而結果造成不自覺的不道德, 很明顯,這陣子的世貿分析和討論,都是(文化)戰爭的一部份,當中有陣營,有謀略,有相互利用,有作秀,有血戰,勝負沒有一早定奪,森林也沒有消失(只是森林由木的變作石屎的再變作賽博的),恐怖之處在於我們可能在進行著一場我們並不,也不能清楚其”真正”性質的戰爭,而我們相信的,只不過是有人想我們如此相信......

戰爭是殘酷的,涉及的信息(所謂間,所謂諜)干擾虛實相包,更能殺人於無形,步步為營,自我反覆指涉,也隨時仍墮五里霧中,你說--我並不認為美國的"反恐自衛",與反世貿者的抗爭自衛,可以進行類比。其實,正好相反。--好一句”正好相反”,這種說話信心我只能佩服吧。

 
At 8:59 上午, Blogger 熊一豆 said...

潛行者,我很明白你的意思,但那種想法,推到盡,什麼都是意識型態的產物,和命定論也沒有分別了。

是的,我又豈敢說,我知道全部,既然你知得更多,就請你把所知全盤托出,攤出來讓大家一起討論,究竟世貿及你所知的各種權力關係之下,誰是既得利益,誰是被犧牲者。請指出我在文中所說,如何錯了。這些,是可以辯論的。

至少這樣做,更接近事件吧,而不是把事情化約至似乎可放諸四海的"森林定律"。一頭老虎捕獵一隻羊,是森林林定律;一群獵人把老虎全殺了去賣錢,就不是森林定律。

你認為我建立起來的信心是同樣被擺布的可笑,那就讓我流於天真、流於簡單、讓我憑自己所見所知來作極有局限的思考吧。我只能說,盡量把局限的邊眾向外挪移;否則,任何人都無法作所知以外的整全思考,那就什麼都不要做了。

是的,佔著任何位置總會有不能完全包攬的或缺,但對我來說,修正錯誤,總比乾坐著、被虛無包裹、滿是惶恐、挪出哪一步都怕犯錯,來得積極。

討論至此,只關乎做人的信念。

 
At 6:12 下午, Blogger Longtin Shum said...

//是的,佔著任何位置總會有不能完全包攬的或缺,但對我來說,修正錯誤,總比乾坐著、被虛無包裹、滿是惶恐、挪出哪一步都怕犯錯,來得積極。

我欣賞的便是你的積極!

//討論至此,只關乎做人的信念。

對,全對。
作最後澄清的只是:我並不是說不知道便不該行動,正如你所說,這是不可能和不可取的,我只是作一個提醒者,既然有所信,而又有足夠的理性和反省,容許修正和懂得在事情面前謙卑(這和能撒野,能狂儌沒衝突,而況是忠於事忠於人忠於己,只是一種誠),那便各隨立意決定,做大家認為該做的事吧。

 
At 1:06 上午, Blogger Eric Spanner said...

晚來打擾了。

如果問我,怎想那道防線,就是那幾天衝突和儀式的發生場所,我會說是不義的。原因是,一個議會,不管是怎樣的組成,談甚麼事也好,都應有一個缺口,讓外面的人陳情,至少。甚至,陳情者也應當參與決定。

然則這看法看來沒被大多數人同意,至少沒有廣泛的討論。大家沒怎討論為甚麼WTO-MC像一個巡迴演出,沒怎討論為甚麼部長要準備無休的談,又不能讓其他人,甚至獲邀的有pass的會眾跟他們談,卻覺得防線是不可避免/或缺。

而好些朋友認為,不要封鎖線!

——就算你我真誠認為某一方的立場是合乎公義的,但還有一些人不跟你我同樣想法。在這連串的事件中,這些不能和解的衝突,有其脈絡的因由,但結果跟很多的矛盾般,不能化解。

我也看不到雙方的實力有對等可言。但,對等了又如何呢?問題還可能沒被解決,義和不義繼續存在而復爭鬥。

而列舉對手的不仁不義後,我們振作了,澄明了,但又如何處理對方?畢竟這不像生活裡另一些場景,「唔鍾意咪咪理囉,又唔係迫你」,那是關於眾人生存的路向,教人難以逃避。到了那時,雙方以至多方沒法談下去時,可以怎辦?

 
At 9:36 下午, Anonymous 匿名 said...

我E-mail都收到一篇

一個示威現場港人的自白
當日是17/12, 我們一班韓農支持者與農民並肩作戰,一路喊著口號,我們是香港人,我認為或許可以幫幫
農民開路當時一切好平靜,但我們也異常興奮.能夠置身於這種壯大的場面,成為其中一份子,不得不承認
,那一刻,我真的有一點磨拳擦掌,躍躍欲試...
怎也想不到第一波沖擊會是這樣的快,我們真俾出付意料之外,因為在我們的前方,突然爆出沖天叫喊.我
們立即沖上前,在我們眼中,看到一場場精彩的場面,我初初也有少少驚,但在鼓聲中,我也掩不住心裡的興
奮..終於,我沖了上去,一腳踼了在盾牌上.爽死了,呢一腳我未用全力,只是做做樣,但我感到持盾者有點
晃了...我心想,或許我可以打出一個缺口,我再沖上去,大力踼.他媽的死差佬,原來他們真的好硬淨,但
沒所謂,我看你捱得幾多腳...
差佬的警棍很短,打不著我,他們又不敢行前...呵呵,我看到他們驚的樣子了...鼓聲好大,好有Feel ,我
們開始用撞的,他們又動了.我使勁的踼,我從未試過這樣興奮的,那班仗勢欺人的狗官,我今日可以打個
痛快...後來有人拉倒了盾牌,我們人幾個人也學著,在我身邊是韓國人,他們踼得更狠.我們把眼前的盾牌
拉到了,那個差佬,死拉著,是後生的,我狠狠的踩落去.穿甲又如何,我踩多兩腳,他們退了,這時有警棍打我,
好痛!!我怒了...怎麼可以打我,我是香港人!!我有納稅的哦~~..我很憤怒,我破口大罵.但原來喊叫和鼓聲
可以止痛,我沖上前,我要打,佢老味我係納稅人,我黎和平示威你竟然打我?果一刻我心諗我一定會爆響口.
我們繼續打,搶.突然有D野噴過來,之後我額頭好熱,對眼好痛...唔知係眼皮定係邊中左...好"o拿"...
我退了下來,我大叫,我要將事實叫出黎:"班差佬打人ar",我到今日都好唔明,有冇必要用D咁痛ge 噴霧.
我對差佬真係好失望,我地求ge係公平,係你班人唔被我地和平示威,我地先要打...而且我唔係韓農,你
冇理由打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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