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回歸
小休三星期,離Blog界遠甚。需要離開,是因一場流感之後,頸椎病復又來。工餘再不遠離電腦,明擺著找死。偏為下半年將開始的讀書生涯接了freelance儲備彈藥,偏又對寫Blog此一不能generate income的行當欲罷不能。愛恨電腦、愛恨網路。留下難,離開更難。我頸痛。頭也痛。
又開始針灸治療,這次學乖,不敢一見好即收,寧可多花一點錢。刺針細長,醫師落針快而準,嗖嗖嗖,乾脆俐落。我伏臥床上,從頭至腳扎滿綿密細針;動彈不得,於是天馬行空,想像自己如庖丁之解牛,又想像醫師如金庸筆下高手,輕一揮手,芒針自袖管揮灑而出,盡中穴位,嗖嗖嗖。我好奇,背上的布針法,可有名堂,如十步梅花落葉之類,這樣的話,我的不得動彈,倒添一分古意,一分美。
小童也往針灸,多為自閉或學習障礙等症,小小頭顱布針綿密,更付電其上,被喚「天線得得B」。我告訴醫師︰頸患令我血唔上腦,以致神經緊張,心神不定。醫師點頭,暗忖一會︰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我可以替你在頭上藏針一枚,對寧神很有幫助。我心口頂一勇字,說︰好﹗原來把長針裁短,尾部彎成一小鈎,前端斜刺於頭部皮層,數天後復症始拔走。我成為超齡「天線得得B」。飯照吃澡照洗,老實說,感覺不到針之存在,但最初難免杯弓蛇影,想起《洗冤錄》裏的一些情節。
刺針神奇,不到十次,漸次好轉。疼痛減輕還是其次,更重要是狀態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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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記5月忙與病中生活事數則。
工欲善其事,必先換檯換椅;原先的「搵食架生」,好睇唔好食;買來一個教訓,唔好貪靚,靚字得個病。
往看Deanie姐演唱會。Deanie真的很癲,狂放而投入,看得聽得觀眾如我,很窩心。初入場時,還擔心頸背不知能否支持三小時,但好歌,果真收治療之效;越看越放鬆,在歌聲中忘了頸與背。她唱別人的歌,其中有楊奷嬅一首,聽完,噢,原來如此,始得聽那首歌的真面目。
對上一次看演唱會為達明廿周年。但明哥始終會走音兼唔夠氣,要靠集體回憶追思你我青春去如斯和現場氣氛搭救。反而,Deanie姐三場都不滿,席間一冷落,氣氛就熱不起來,是一遺憾。倒是前排兩位師奶級fans,不管他人冷靜,聞歌而舞,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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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
寫著此篇的此時此刻,天空劃過閃電。十六年前的一個下午,記得是颳風,坐在也是剛搬沒久的新居的自己房內,緊栓著收音機,守著瞬間變化的新聞消息。如此十六年,我歲數也長一倍。
以目前的身體狀況,沒信心到維園挨一個晚上。就以我的記憶、我的方式、我的情緒,悼念這一天。
在追著收音機聽消息、參加百萬人遊行、民主歌聲獻中華的檔子裏,沒想過真的會發生武力鎮壓。以致於我現在無論如何記不起第一刻得知屠城的情景。是從收音機?是看電視?第一個看到的畫面是什麼?我的第一個反應是什麼?當時想什麼?
全模糊一片。許許多多的影像片段交疊一起,有當時的新聞片段、有許多年後看的紀錄片、有報紙的、有事後如天安門媽媽們追訪的描述、有利志達的漫畫。沒有了先後次序,也不太分得清哪兒是哪兒。甚至,朋友提醒,才知百萬人遊行是5月底的事,我總錯亂,以為是「六‧四」引發的。
也記不起自己可有什麼特別個人的想法。情感替代了思考。也懷疑是媒體已替代我做了思考的工作。
記得在學校,也舉行了追悼會,和好些同學一起,站在禮堂,低著頭哭了。然後班上發起一人一信運動,全班三、四十人,就一位同學力排眾議,拒絕簽名。當然成了眾矢之的。而今,我懂得了她所表現的勇氣,儘管仍不認同她的立場。
記得的和記不得的,是理不清了。但只要還確實記得確確實實死了人、流了血,就始終會持守公義的伸張。不至讓今日的表面風光,倒過頭來把暴行合理化。
莫失莫忘。
15 Comments:
你回來就好了,很想念你啊~(咦!好毛管棟呀~)
小心身體!祝從今身體健康。
「莫失莫忘」,是啊,只要不要忘記,就是我們最低限度要做的。莫失莫忘的,不只是事件,還有自己。(千萬不要像某明星般在十年後會突然相信什麼所謂「可能」政府做的是對的)。
siujim cired a lot. can't sleep. went out to play with her for a couple of times... not sure if it is becuase of the injection or she was too scared (hark chun jor)...
read your blog. touched. always support you.
保重呀,天線dup dup B.
六四晚會見到你嗎?
噢!原來咁大件事,真的要小心啦!想像得到插一支針在頭裡的可怖!苦中能作樂的妳也算豪傑!對對對,毋望六四!
很喜歡你的“莫失莫忘”(也借用了﹐想你不會介意)
數年前曾經在那間XUYZ(我的年代只有XYZ)學校教了兩個月書﹐真是大開眼界﹐what a loveless school indeed!
要保持身心健康啊﹗
其實我認識的許多同學都一直在努力逃離XUYZ.
喜歡你的文字。
請保重,祝身體健康!
匿名者﹐我覺得那些“努力逃離”的故事很有意思﹐其實我在XUYZ工作的時候也做了點點滴滴的田野筆記﹐一直很想把這些片段整理出來﹐不知道你或者熊一豆甚至其他人有興趣否﹖
謝謝謝各位關心,也祝大家身體健康,有時想,唯一的本錢就是鬥長命,所以一定要好好保養,例如現在開始要自己晚上十一點就訓,早睡早起。
rururu,好感動哩,又點會毛管棟~~
聰頭,昨晚結果都係去唔到,你哋開檔如何?
歡迎回來。保重。
保重。
真立飛,妳是在XYZ年代在該校就讀,然後在XUYZ年代回去執教?真的很想知道妳大開眼界的經歷。
暫時沒時間整理這段loveless的學生生涯了,不過很有興趣讀一讀各位「難友」的逃離歷程。期待妳的文章。
妳說loveless,倒令我想起以前早會的仁呀愛呀……多謝夾承惠。當然任何的割離存在,總是能找到自圓其說位置。
月前和朋友晚上途經XUYZ(哈,多像粗口),朋友說未見識過這所學校,於是在門口張望,立刻有「實Q」趨前︰你哋想做咩?﹗……望吓啫……
文思慧的「讓我們來解咒」(一至四),未知可曾讀過?
http://www.grass-root.org/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articleid=166
熊一豆﹐你好﹗
呀﹐我只是曾經在離XUYZ不太遠的修會女校念書﹐偶爾會跑到地鐵站的那一端乘巴士回家﹐不過倒認識不少Z班出來的朋友
有看過文思慧的“讓我們來解咒”﹐還跟她提起我在XUYZ短短的日子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那是一回蠻複雜的心路歷程﹕我當然是跟YZ班的孩子比較親近啦﹐可是臨走前有一次兩個U班的同學說有話跟我說﹐但當我們跑到走廊上﹐其中一個同學就哭起來了...
可惜近期(恐怕是一年半載的事情)忙著整理上海一所女校的故事﹐也許要待寫好這些上海女生的故事以後才能書寫關於XUYZ的回憶--
這麼一所自命尊貴卻徹徹底底loveless的學校
PS 今天下午一口氣重讀你從一月到現在寫的畫的﹐謝謝有你這個部落格
Goethe, 公國,謝謝關心,也久違了,特別是Goethe。
真立飛,謝謝妳的耐心,一口氣讀近半年的文,辛苦晒辛苦晒 :p
Glad to c u back in action!
Take care~
Hope to c more from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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