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11月 16, 2004

我的校園生活



校園復歸平靜,經過兩天的畢業禮擾攘之後。那兩天裏,真算得車水馬龍,連交通警都要在校外的要道疏導交通。校園可以說是瀰漫著古怪的歡快。一大早,就看見一家子一家子的人湧進學校,幾乎每一家總有白髮蒼蒼老者,扶著拐杖,穿上明顯與身體還未磨合體貼的老西,跟在大隊人馬之後,神情略現緊張。多麼隆重、舉家上下珍而重之的日子!冷眼旁觀,只看得我心酸。

自己學士碩士畢業,都逃過了畢業禮,因為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原因要自己侷促(那件滿布扣針孔的袍要多難才能穩固在身上!)在那種場合坐(悶)上幾小時。現在想來,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對父母的虧欠,雖然他/她們嘴上不說,但我猜他/她們心中還是懸著那麼一幅女兒畢業了的圓滿圖像。

現在做父母長輩的,大概十多廿年心血(當然還有血汗錢)等的就是這麼一天。我有一個同事,孩子才小學二年級,就已每天為他要做到十點十一點的功課擔憂得面如菜色;每天幾通電話,總離不開學校功課興趣班。同事自己也意識到問題所在,卻不能自拔,苦了孩子也苦了媽媽。一家大小都在為教統局服務,卻是為的什麼?十多年苦讀、佔用那麼多ram去裝載廢問廢答、花那麼多青春去做無謂的消耗,就為等這麼一天終於可以抛開厭惡已極的書本?

然後……

然後拿著這張沾滿一家淚與汗的入場券……真正的戰場才正式展開!難怪AIA能緊貼市場,拍出那BB槍聲一響就墮地爬跑惡鬥的惡夢廣告。

「三三四」、「通識教育」,大概還有更多的新名詞陸續有來。看著任職中學老師的朋友被制度壓得彎下了腰還要不停「充實自己」,看著為人父母的同事愁眉不展周身骨痛,看著每晚窗外百家燈火陪著我一起「挨夜」的小朋友,看著那麼多有心之士在制度門外大聲疾呼……那座大山卻依然紋風不動,山上錄音機還在播︰早晨早晨,大家好,我們非常關心教育事業,我們非常關心老人家,我們非常關心弱勢群體……

山推不倒,至少……至少把錄音機的電源關掉,可以嗎?電源一下子關不掉,至少……至少令機件故障,聲帶不能流暢播放,可以嗎?所謂的介入點,在哪兒?想起長毛,想起他入制後被各種力量的牽扯拉制,實在不能夠太樂觀。還是在想,有關介入點及其可能。

回到清靜了的校園,意外地在學術廊發現了賣書的攤檔。這裏學生搞的攤檔,甚少有賣書的,即使有,也以工具書為主,所以沒抱什麼期望,只是前去好奇一下而已。原來是和榆林合作,拿的基本全是大陸書。不過,看來入貨沒有太明確方向,有點像胡亂執藥,什麼都來一點;阿Q躺在海明威身旁,克林頓與希拉利的自傳從幾本電影書中奪圍而出。不過亂有亂的樂趣,像尋寶。竟然,在《交換日記》旁邊驚遇戴錦華的舊著新編,還在另一角落發現了德勒茲的《時間─影像》。雖然對譯文總是有所保留,但還是如獲至寶一下搶進懷裏。

然後才發覺,原來買電影相關書籍,於我更像是一種本能反應 ─ 儘管我已有太多理由去質疑自己現在對影像世界的熱切。還愛電影嗎?連打下這幾隻字都有點汗顏。這幾年進出電影院的次數也算得出,要看未看的名單與日俱增。只能借重溫當年那低調的熱情,來一點微弱的肯定。是呀,低調的熱情,足以支撐著我一丁友一星期幾次老大遠從中大出到灣仔,看那一幕幕的經典,當然也有悶得要睡又不甘心睡的博鬥情景。至今,歐洲新浪潮(當然還有其他,不一一盡錄)還是與林百欣影院獨特的氣味混為一體於我的記憶。真的很懷念。如今,林百欣變成了agnes b,新裝修的氣味蓋過了我的記憶。已不太清楚,陪伴agnes b一代成長的,是些什麼電影,有怎樣的記憶。

最近還需要思考的,是繼續讀書的話,還是電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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